埃文似乎有些無語,「我怎麼知道,不關係……誰要她了?」
實在是沒一點廉恥底線。
陸重遊在的時候,她就和溫西不乾不淨上了,懷過溫西的孩子,差點成為埃文的嫂子未果,這下知道埃文靠得住,乾脆就要禍害他了?
這若是真的跟了埃文,她以後是要如何面對人家兩兄弟?
嗯……她想得有點遠了。
「不用理她。」她回復埃文,「她自己會回來找我的。」
果然,埃文那兒偷渡不成功,寒穗確實知道回來找她。
但是來找她時,寒穗的目的也表達得很清楚,跟埃文說的差不多。
她笑著看寒穗,「你不知道我和埃文訂婚了么?這麼跟我談條件,不可笑?」
寒穗看了她,「你要不是懷孕,對埃文根本沒感情,你不可能忘得了寒愈的,不是么?」
她只是笑著,沒說什麼。
「再說了,現在的南都隱隱有很多事蓄勢待發,說不定寒家哪天就突然沒了,你更放不下他。」
夜千寵低眉,「南都什麼事蓄勢待發了?」
現在有點麻煩的,就一個姓袁的而已。
唐啟山都沒有了,她也幫忙把溫西給壓成這樣,難道寒愈還解決不了一個姓袁的?
「你等著看就好了。」寒穗不輕不重的語調。 寒穗說的那句話,其實夜千寵是比較在意的。
南都會有事,她當然也會有些擔憂,也不知道寒愈最近到底在想什麼、做什麼。
就因為寒穗這句話,她那幾天都有些心神不寧。
把寒宴叫到跟前,她也算問的比較含蓄,「你小叔那邊,你知道都什麼情況么?」
寒宴笑了一下,「你怎麼不自己去問?」
夜千寵瞥了他一眼,「知道你就說,不知道就別墨跡,還有,別跟他說我問過這些東西。」
「懂~」寒宴拖著尾音。
繼而神色也認真起來,「不過,我大概知道你想問什麼,南都會有風雲,這個事,圈子裡的人基本都有感覺,但這種事,誰也不敢多亂說一個字。」
倒也是。
「袁莉莉她爹的事,怎麼樣了?」她面上沒太多的關心。
「溫西出事,姓袁的一家估計是解脫了,很多黑料都會散去,但這對我小叔來說,肯定不是好事情。」
袁莉莉他爹跟唐啟山有過合作,那肯定還有其他同伴,但目前沒法確定到底是哪些。
「走了一個唐啟山,出來個姓袁的,怎麼就源源不斷了?」夜千寵納悶。
寒宴倒是覺得很好理解,「這個圈子就是這樣,不可能單人獨擋,都是一派一黨的黏在一起,成功了就是整個圈子甚至整國的主流和支柱,失敗了那就是逆反,可很多人拼了命的成為前者,所以,人,必然是很多的。」
而且一個比一個難挖。
「我聽小叔稍微說過,就是因為背後的人難挖,還不確定身份,挖呢又需要浪費很多時間和精力,他嫌累,所以想換種方式。」
「什麼方式?」夜千寵知道哪個男人往往很有想法,而且極有手段,必然有他自己的謀略,但她一點都不知道。
很好奇。
這就是他最近在忙的吧。
寒宴挑眉,「我不知道,你也清楚他的為人,這種事,他不可能跟任何人說的,跟你都不說,跟我說?怎麼可能。」
不說就不說吧,夜千寵打聽不到也就不打聽了,但是她對他,其實莫名的有信心。
兩天後,她得回一趟紐約,跟埃文正面聊一聊。
她走之前,寒愈應該是知道了,不過沒找她,是讓修羅來了寒公館。
修羅跟了庶奶奶一段時間,看起來長得很俊了,以前沒發現他五官很耐看,皮膚雖然有點偏麥色,但怎麼看怎麼舒服。
只見修羅擔憂的皺起一雙清晰的眉毛,看著她,「您這身子,是不是不適合到處飛?派別人去,或者電話會議不行么?」
夜千寵忍不住笑,「怎麼忽然這麼會關心人了?」
修羅平時話不多,性子比較高冷那種,忽然變成小暖男,她還不太習慣。
「我不是不關心您,只是外冷內熱。」修羅很正經的回了她一句。
她一下子笑出來,覺得很有意思。
繼而,挑了挑眉,「有人教你說的吧?」
修羅沒吭聲,她就知道答案了。
等她準備去機場的時候,修羅還十分盡職的跟她說:「其實寒愈叔叔人很不錯。」
夜千寵動了動柔唇,「你說的這位叔叔,我就叫叔叔,所以,你應該叫爺爺。」
修羅:「……」
也是那晚,她走了,修羅住寒公館,特別認真的跟寒愈討論了叫爺爺的問題。
寒愈一聽到這個稱呼就一臉頭疼。
有一段時間,他就很介意跟她的輩分關係,沒想到修羅還來這麼一下子。
「她教你的?」寒愈略低身,問。
修羅想了會兒,搖頭,認真道:「寒宴哥哥說的。」
躺著中槍的寒宴還裹著圍巾、壓著帽檐穿梭在黑夜裡做任務,一個噴嚏是免不了的。
寒愈略微冷哼,嗓音倒是溫吞好聽,「沒一個好東西。」
*
夜千寵回了紐約,緩了半天,就開始跟埃文著手談工作,談怎麼解決資金。
這件事顯得很棘手。
急需資金,但是事件本身就很尷尬,葯聯抽資金出來給埃文用是需要理由的,但這可以說只屬於埃文的私事。
她想了想,「錢的事,我自己想辦法。」
埃文自然不會拒絕,畢竟需要,只是道:「我一定加倍還你。」
她只是一笑。
至於夜千寵想的辦法,那隻能是變賣自己名下的資產了。
她想來想去,最值錢的,好像就是不久前寒愈給她的那套房子?
起了主意,自然就開始找人給房子做評估。
她這邊做評估才剛開始,那邊的人氣兒就通了,寒愈直接一個電話打到她這兒,「你賣房子?」
而且還是他送的! 夜千寵聽他這麼直接問,先是愣了一下,然後變得坦然,「是有什麼不可以么?不是你送給我了,就隨我處置?」
這種話,貌似是她想要回戒指的時候,他就說過了的。
果然,被自己說過的話堵了,寒愈蹙眉沉默了會兒,然後問:「缺多少?」
這回換她怔了怔,聽他這話的意思,她缺的部分,他還能幫忙補上么?
夜千寵先是笑了一下,「你都不想知道,我怎麼會缺錢,拿來用在什麼地方?」
那頭的男人只沉著聲,「知道。」
她更是詫異了。
知道還樂意給她錢?
片刻,她才問:「你吃錯東西了?」
忽然變得這麼慷慨,不是因為有事就是有鬼。
想先答應她給予幫助,等到了緊要關頭真需要拿錢的時候,他又說忽然出了狀況,挪不出閑錢,很輕鬆的就把埃文的事給耽誤了。
是這樣的計謀?
不是她多想,是她實在是不能低估他挖坑謀略的能力。
「缺多少你說。」寒愈再次開口,語調依舊沒有多大的變化,平穩而低沉,「我讓寒宴轉給你。」
寒宴轉?
夜千寵皺了皺眉,他自己為什麼不轉。
「寒宴沒錢。」她代為回答,接著道:「這件事就不勞你操心了,你顧好自己的事,我處理完手頭事,就要跟你聊基地掌控權的。
「我手頭沒事。」他說得不無認真。
夜千寵也並沒有時間多問。
但是掛電話之前,寒愈跟她強調,「房子不準賣,如果不願意接受我的幫助,你想別的辦法。」
其實她並沒有當一回事,房子已經在她名下,想賣直接就賣了。
然而,還真不是那麼回事。
寒愈打完這個電話的當天傍晚,幫她做評估的經理就給她來了一個電話,說是沒辦法作出評估。
「為什麼?」她可是接的把這個工作交給他的時候,他保證得挺好。
電話那頭的人滿腔的歉意,「實在是不好意思夜小姐,先前我也沒想到這個房子的性質怎麼複雜……」
「複雜?怎麼個複雜法?」她怎麼聽都覺得跟寒愈有關係。
那邊的人稍微頓了會兒,才道:「這個房子原先的用途就比較特殊,加上房子剛過戶,其實後續的手續還沒有徹底完成,所以,現在沒有辦法進行買賣行為。」
夜千寵眉頭緊了緊,「你不會是想告訴我,這房子現在等於半凍結狀態?」
「差不多。」
沒辦法,房子這兒不成,她只能想其他渠道,總之得快。
可她這邊還沒有想出別的辦法,倒是寒宴先來找她了。
「小叔說你缺錢?」他半個身子倚著桌面,一副上帝視角在看他,「要不要我幫你?」
夜千寵嗤笑一句,「你好好留著娶媳婦吧。」
寒宴不以為然的挑眉,「你這話說得,好像攢夠了錢就能把媳婦娶回家?……那我小叔能娶十個八個的,他不照樣還單身?」
說著,他一臉神秘的從兜里抽出一張卡,在她眼前晃了晃,「你給我介紹一個不錯的姑娘吧,我把卡給你。」
夜千寵瞥了他一眼,「寒愈給你的卡?」
寒宴這才稍微的錯愕,繼而一臉恍悟,「我小叔先前就跟你說過這事?」
她笑而不語。
寒愈拍了一下額頭,「我當你們倆最近都不交流,還想著來充個胖子呢!」
原來她早都知道這回事,也知道錢是小叔寒愈的。
所以,他乖乖的把卡放到她面前,「既然人家給你,那就拿著吧,免得到處想辦法籌錢,你看你這兩天精神都萎靡了。」
夜千寵聽著他胡扯,「你又是怎麼忽然出現在這兒的,有任務?」
寒宴抿了抿唇,思考了兩秒,搖頭,「沒有。」
她都看出來是有事了,但是既然寒宴不說,她也不多問。
「你籌完錢,也應該不會立刻回南都?這事,埃文自己去辦不一樣么?」寒宴認真的看著她。
夜千寵也抬頭看了他,帶著一臉的探究,「我是最近不能回南都么?」
寒宴這個人,除了任務之外,臉上是藏不住事的,尤其對著她,所以她直覺就是這樣,他不想讓她回去。
然後她就想起了之前寒穗說南都會發生一些事。
「你小叔讓你過來,不會是專門拖著我?」她這回都用的肯定語氣了。
所以無論寒宴說什麼,她基本都不會信的。
跟埃文通了個氣,買了機票,她當然是回南都去。
按道理來說,她抵達南都,庶奶奶在老宅,肯定會想辦法讓她過去一起吃飯。
結果沒有。
所以她打了個電話給宗叔,說想過去,宗叔卻說他們已經回雲南了,這事完全沒跟她打招呼,說明走得急。 走這麼著急直接回雲南了,是有什麼事么?
這事,她也沒地方問,乾脆就自己去一趟老宅。
寒宴跟著她過去的,但是看得出來,他不想讓她過去只是攔不住。
路上,夜千寵看了寒宴幾次,「你小叔真的就沒跟你說過什麼?」
「說什麼。」寒宴臉上還算淡定,只是過分沉默,絕對有事,「他都不關心你,你關心他幹什麼?」
「我倒是不想關心,但他的生死,還關乎著我自己的事。」她低低的一句。
兩個人到了老宅,一下車就感覺別墅從外到內都是靜悄悄的,平時就算只有老太太住的時候,好歹能看到傭人在前院澆花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