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修神情沉重,道:“來之前,我已打聽到,不少勢力前來,就連二流大派,神劍山莊也派人來了。”
“神劍山莊?”江道明皺眉:“未曾聽過。”
“殿主未曾深入江湖,自然不瞭解。”
寧修道:“在這江陵一帶,有一劍,二山之說,這一劍便是指神劍山莊,就算是江陵王也不敢輕易招惹。”
“二山呢?”
“二山是指黑風山,那裏盤踞着一位御妖師,御使無數妖魔,僅次於神劍山莊。”
寧修解釋道。
“御妖師,御使妖魔,此等邪孽,當殺!”江道明雙眼閃過一抹寒光。
寧修:“……”
好吧,這位殿主,根本不知道什麼是怕。
別人聽到黑風山,早就嚇的失了膽魄,可江道明,想的是殺了黑風山妖魔。
“寧修。”
一聲清脆的呼喚聲傳來。
寧修面色一變,倉皇起身:“殿主,我還有事,先行一步。”
說完,急匆匆離開。
江道明關上房門,繼續休息。
一夜無話。
第二天清晨,江道明早早起來,洗漱一番。
妙音從樓下上來,端着兩碗粥。
江道明接下一碗粥,不顧滾燙,喝了一口。
“鎮上多了許多武者,大堂內,已有佛門人到來。”妙音道。
“還真是夠拼的,連夜趕來。”江道明淡淡道。
“法海聖僧遺留,佛門會想盡一切辦法得到。”妙音道。
江道明淡笑道:“這還只是一個法海,若是哪天發現唐三藏的遺留,豈不是全部佛門之人都要出動?”
“旃檀功德佛,若是他有留下什麼,我想會的。”
妙音蹙眉道:“但旃檀功德佛很神祕,留下遺留的可能性不大。”
“我只是隨口一說,別這般認真。”
江道明吃完稀粥,道。
妙音不再言語,吃起稀粥。
吃完粥,兩人一起下樓,來到大堂,這裏已經坐滿了武者。
“阿彌陀佛,江殿主。”
剛來到大堂,一位中年僧人雙手合十,率先開口。
江道明掃了眼大堂衆多武者,目光停留在中年僧人身上:“大師,是想問法海遺留?”
“正是。”中年僧人正色道:“法海佛陀,乃佛門聖僧,還請殿主告知。”
“等着吧。”江道明淡淡道:“你實力弱了些,再等幾日,本殿主會公開此消息。”
“殿主,事關佛門佛陀,公開是否不妥?”中年僧人面色一變。
再等幾日,江陵的大半江湖強者,都能趕來,到時他們佛門想要爭奪,難度會很大。
特別是還有江道明這個殺星,一人可鎮殺一羣六層武者,已非同階可以匹敵。
“不妥?”江道明目光淡漠:“大師的意思是,應該私下告知佛門?不給江湖兄弟一個機會?”
話音一落,衆多江湖武者們怒了:“你這和尚,好不講理。”
“就是,雖說法海是佛門佛陀,但這麼久遠歲月,你們都沒尋到,如今江殿主尋到,憑什麼交給你們?”
“江殿主高義,不藏私,纔是真正佛門心胸。”
“佛門賊禿,好生無恥。”
聽聞江湖武者的怒罵聲,中年僧人臉色不變,道:“貧僧只是擔心,武者太多,到時若是出現亂子,佛門無法照拂,造成太多傷亡。”
“可笑,我們需要你佛門照拂?”
“你們還是想想自己吧,還照拂我們?”
武者們冷嗤,對於中年僧人的話語,充滿了不屑。
這中年僧人,顯然就是不想消息公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你還是照顧好自己吧。”江道明淡淡道:“本殿主不屑暗中行事,若是消息沒傳出也就罷了,既然大家都知道法海遺留,自當給每一個人一個機會。”
“殿主胸襟,我等佩服。”
“殿主若是褪去除魔師身份,入了江湖,定是那大豪傑,大英雄。”
江湖武者們紛紛開口吹捧起來。
中年僧人臉色難看,一時之間不知如何開口,目光不由看向妙音,這位也是佛門之人,總該勸勸吧?
妙音移開目光,不與他對視,若是自己能勸得住江道明,早就勸了。
“大師,你心窄了。”江道明神情平靜,目光冷冽:“佛門講究一個緣法,若是法海遺留與本殿主有緣,那便該本殿主所得。”
中年僧人沉默片刻,雙手合十:“阿彌陀佛,殿主所言有理,貧僧佛法不精,慚愧,慚愧。”
他感受到了江道明眼中殺機,還是不和這個殺星多言,他還不想這麼早去西天見佛祖。
江道明帶着妙音,離開客棧,在青山鎮轉悠起來。
他沒有去找武者打聽消息,而是拜訪鎮上老人。
在出了一些大夏幣之後,江道明找到了鎮上年紀最大的老人,已經有近百高齡。
“老丈。”江道明登門拜訪,老者正在屋內靜坐。
老者頭髮稀疏,皺紋層疊,身子佝僂,一身衣衫也是古舊,有幾處破洞。
老者渾濁雙目看向江道明,疑惑道:“你們是?”
“外鄉人,尋老丈打探一些消息。”江道明道:“您是青山鎮長者,不知對青山鎮附近奇聞異事,有沒有了解?”
“奇聞異事?”老者面露茫然。
“就是一些詭異之地,比如妖魔邪物,我乃大夏除魔殿除魔師,行走世間,斬妖除魔。”江道明道。
“原來是除魔師大人。”老者面上多了幾分恭敬,顫巍着想要起身:“我給大人倒茶。”
“老丈不必多禮,我們只是來打聽消息,是否有妖邪作祟,影響青山鎮居民生活?”江道明問道。
除魔師的身份,對於江湖武者沒什麼用,但對於尋常百姓,卻是有巨大作用。
老丈想了想,道:“妖邪沒有,倒是幾裏外,有一座山,傳說山中藏匿着旱魃。”
“旱魃?還請老丈詳說。”江道明連忙問道。
“我也只是年輕時聽叔叔提過,遠遠去看過一眼,那山熾熱無比,無法接近。”
老丈停頓了一下,思索起來,年紀大了,他思維有些跟不上:“聽聞,是很久很久以前,蛇妖鬧了水患,纔有了旱魃。”
江道明耐心聽着,妙音比他更有耐心。
老者說的很慢,他們用了半個時辰,才聽完老者的話。
上古白蛇鬧了水患,洪水滔天,民不聊生,一位僧人前來,以一隻旱魃,鎮壓了洪水。
事後僧人將旱魃封于山中,這裏才恢復正常。 「還有誰懷疑我這個雜役的實力?」李逸晨不知何時已經站在離欽之前所站的位置冷笑掃視著全場。
眾人甚至連李逸晨是如何出手都根本沒有看清楚,但看著眼前的情況也知道凝元境後期的離欽被李逸晨一擊轟飛。
這……這個雜役也太生猛了吧?
離欽可是凝元境後期,而他才引元境後期,兩者之間足足相差了一個大境界,可是離欽就這樣毫無還手之力的被轟飛。隨即眾人想到,若是李逸晨剛才那一擊是針對自己的話,似乎自己也絕對不會比離欽好到哪裡,畢竟直到現在他們仍然沒看清楚李逸晨是如何出手。
「你……你……」李逸晨下手極有分寸,雖然看似兇狠,但也僅僅只是給離欽一些皮肉之苦,並沒有給他造成任何真正的傷害,站起身來的離欽盯著李逸晨,眼神中泛著濃濃的不信之色。
不知道他是不信李逸晨居然有著這般實力,還是不信李逸晨如此對待他這個正式學員而一眾教官卻彷彿視而不見。
而此時看著離欽的下場,遲強卻在心裡暗呼慶幸,慶幸自己當初針對晨哥的時候他並沒有用如此簡單粗暴的方式來對付自己,否則遲強知道哪怕自己運用秘法,下場也絕對不會比離欽好到哪裡。
「現在沒空給你廢話,要麼學,要麼滾!」李逸晨說著對著厲嫻以及她身邊的幾個學員點了點頭道:「把陣圖發下去,四個時辰之後,能將陣法學會,能和你們之間形成配合的同行,若是做不到的人,留在此地自生自滅!」
「啊……」聽到李逸晨的話不僅是離欽,後邊跟來的那些學員也一個個的急起眼來。
留在此地,那和被判死刑根本沒有什麼區別,一時之間一雙雙眼睛皆齊齊望向教官他們,畢竟在他們心中,如今真正有話語權的人不是李逸晨,而是教官他們。
「從此刻起,李逸晨的命令就是我們的命令!」就在趙千軍的回答令一眾學員震驚之餘,張嘯又跟著補充道:「從此刻起,包括我們教官在內的所有人皆聽從李逸晨的指令安排,誰若不願意自己滾蛋!」
看著李逸晨的突然暴起,教官他們也意識到現在已經沒有太多的時間去跟這些學員擺事實講道理,而在軍隊中,有時候粗暴也是一種不錯的手段。
所以在李逸晨暴發之後,他們立刻理解了李逸晨的用心,同時心裡也對李逸晨的手段十分佩服,甚至此時他們在李逸晨的身上隱隱看到了當年那個充滿著霸氣的軍神的影子。
「什麼?連教官也甘願聽從李逸晨的命令?」對於之前那批學員雖然微微有些震驚,但早已深知李逸晨的手段的他們倒也勉強能接受,但後來的這些學員完全有一種眼冒金星的感覺。
這還是雜役嗎?聖戰學院的雜役什麼時候可以牛氣到這個程度?
「看吧,能動手的問題咱盡量不廢話,解決起來就方便得多了吧!」拿著陣圖正準備傳下去的王漢山路過李逸晨身邊的時候小聲地說道。
李逸晨微微搖頭之際又從王漢山的手裡截下幾張陣圖來。
若非意識到已經沒有支援趕來,李逸晨也斷然不會如此的高調,但如今的情況,想要活命,李逸晨知道只有把主動權完全掌握在自己的手裡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那些學員心裡雖然充滿著震驚與疑惑,但此時腦海中回蕩的更多的卻是李逸晨剛才的那句話。
四個時辰之內,若雖不能領悟陣法,就不能與大部隊一起撤退,在拿到陣圖那一刻,一個個立刻專註的研究起來。
無論此時他們此時心情如何,但他們都不願意成為被遺棄的棄子,因為此時一旦被遺棄那就意味著死亡。
哪怕離欽此時心裡再怎麼不爽,但看到教官他們對李逸晨這種毫無底線的支持之後,也只得仔細的研究起手裡的陣圖來。
「你們也看一下陣圖吧,到時大家一起組陣,可以發揮出更強的戰鬥力出來!」原本李逸晨並沒有想約束教官他們。但是此時既然他們已經說了聽從調遣,李逸晨自然不可能放過任何一絲機會,畢竟禁錮之陣有了教官他們的加入,其戰鬥力絕對會呈幾何倍的激增。
「好的!」相比起那些學員,教官他們卻要好學得多。
既然已經認可了李逸晨軍神傳人的身份,那麼在他們看來李逸晨拿出來的陣法自然是軍神授,能學習軍神的戰陣,在這軍神已經渺無音訊的歲月絕對是千載難逢的機會,他們又怎麼捨得錯過?
而厲嫻他們在將陣圖發送完畢之後,又立刻一個個的盤腿調息起來,這段時間雖然他們沒有離欽他們那般生死經歷,但跟著李逸晨他們卻學會了更多在這種惡劣的環境下提升生存機會的道理。
離欽他們那批後來的學員,無論抱著什麼樣的心思,但是在看過陣圖之後,心神也瞬間為陣法的玄妙所吸引,甚至此時他們已經開始有些明白為何教官他們會如此的支持李逸晨的決定。
就連離欽在看過陣圖之後,整個人的心神也瞬間完全陶醉其中,雖然有些傲氣,但能在二年級修鍊到凝元境後期,離欽的天賦自然不比在場任何一個學員差,自然也能領悟到陣法的玄妙。
「我能做些什麼呢?」看著大家都忙活起來,岑琴也走到李逸晨的面前問道。
洪無名,跟著張嘯他們逃難過來的唯一生存下來的聖戰學院的武修導師,此時見著岑琴居然如此去請教李逸晨也是一愣,不過他自然不可能像離欽那般說話沒有分寸,只是輕輕的叫了一聲,「岑導師!」
岑琴又如何會不知道洪無名的心思,看著一向低調的李逸晨剛才居然用出那等粗暴的手段來鎮住全場,而其他教官又如此的支持李逸晨,她同樣也意識到可能會有什麼糟糕的事情將要發生,當即說道:「洪導師,如果你不認為你在野外的生存能力和戰鬥經驗能勝過那邊幾位的話,建議你還是去好好感覺一下李逸晨的陣圖,這不僅是為了你,也是為我們在場的所有人。」
洪無名幾次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半點聲音,隨即揮了揮衣袖之後,向著趙千軍他們那邊走去。
雖然心中還是對李逸晨這個雜役有些不服氣,但是看著趙千軍他們一個個如獲至寶的模樣,洪無名也意識到,在李逸晨的身上絕對有什麼自己不知道的信息,既然此時不便問,那自己隨大流就好了。
洪無名走後,李逸晨手中法訣微微一動,瞬間一團灰白之氣閃現而出,切斷了兩人與外界的一切聯繫。
「接下來你將有一個十分重要的任務!」李逸晨目光緊盯著岑琴說道:「但在此之前我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岑琴臉色也微微凝重起來。
一直以來,李逸晨所做的一切在他看來更是為了更好的保護大家,而且從來沒有提出過任何條件,如今卻要提出條件,那麼事情應該會相當的嚴重。
「不必這麼緊張!」看著岑琴的模樣,李逸晨說道:「條件並不困難,因為一些原因,我並不想引起太多的關注,所以接下來所發生的,我不希望有第三個人知道,你若能做到,我們就繼續,若是做不到那就當我什麼都沒說。」
「我保證不告訴任何人!」岑琴自然早已看出學院那些所謂的天才和李逸晨一比,絕對沒有半點優越之處,而如此天賦的李逸晨卻甘做一個雜役,而且岑琴深信,若非這次的意外,哪怕是李逸晨隨著大家一起歷練完了返校,也不會有誰知道李逸晨會是如此的深不可測。
不用李逸晨提醒她也已經想好這次歷練中關於李逸晨的事情絕對隻字不提,甚至岑琴還想過,若是自己還有幸能夠活著返回學院,哪怕在那些學員之中,她也會想辦法讓他們幫李逸晨保守這個秘密。
「那就好!」李逸晨說著右臂一揚,一指已經點在岑琴的眉心之上,頓時一股大浩瀚的信息瞬間傳入岑琴的腦海之內。
「意念傳功!」岑琴頓時臉色一變,作為術師的她自然知道意念傳功到底意味著什麼,此時岑琴的心裡頓時掀起了驚濤駭浪,突然之間她明白為何李逸晨如此慎重的要她保守這個秘密。
哪怕自己的術道在術修院的所有導師中也能躋身前十,但岑琴卻知道,就連是她也無法施展出意念傳功。
這並不是說岑琴的精神力還沒到這個地步,而是因為意念傳功乃是靈修術師的專長,因為元氣與靈氣的一些不同,所以元修術師只能達到高級階段才能做到這步。
也就是說李逸晨要麼是高階元修術師,要麼是一名靈修術師,而李逸晨的這般年齡顯然不可能是高級元修術師,那麼……
意念傳功絕對不同於之前李逸晨刻畫靈石布陣,雖然那也說明李逸晨已經是一名靈修術師,但那個只需要對陣法有一定了解,依圖而畫,哪怕威力差上一些,但也勉強可用,而意念傳功則說明李逸晨靈修術道方面也有著不俗的造詣,而這更說明李逸晨極可能在私自修鍊靈力,或者說私自研究靈修術道,這兩條無論哪一條在聖域這片土地上都絕對會引來滅頂之災。
「當初學牌上的聚元塔修鍊時間是你改的?而且聚元塔的元氣變化也是因你而起?」一起到李逸晨有可能是靈修,岑琴立刻聯想到開學不久,學院鬧得沸沸揚揚的聚元塔事件。 「岑導師還是先好好滲悟一下這套意念神波吧!」李逸晨說道:「變異元獸雖然戰鬥力強大無比,但由於修鍊了噬獸神通,獸性被極大程度的激發出來,而這也導致了它們精神力不夠穩固,你只需要跟著陣法的運轉,以精神力去攻擊四周的元獸,那樣我想教官他們大斬殺起元獸來會省力得多。」
「精神力攻擊之法?」岑琴不由一驚,聖域不是沒有這等功訣,不過像這等高階的功訣大多掌握在聖城中一些勢力龐大的世家手裡,岑琴哪怕身為聖戰學院分院的導師,但資歷不足,也根本沒有機會接觸到這個層次的功訣。